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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钟山记艺术特色

作者:佚名

  《石钟山记》是一篇游记,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游记。一般的游记,如柳宗元的《永州八记》,范仲淹的《岳阳楼记》,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,都以景物描写为主,寄情于景,借景抒情,以情景交融的传统手法来表达思想感情。苏轼的许多记游文字,如《超然台记》《放鹤亭记》《凌虚台记》,都以描写、记叙、议论的错综并用为特点。《石钟山记》则是一篇带有考辨性质的游记,除描写所见景物外,还采取了记叙和议论相结合的手法,反驳李渤的观点,进一步补充事实证实郦道元的观点。因此,《石钟山记》除具有游记的特点外,还具有某些论说文特别是驳论文的特点。分析《石钟山记》,应把握住它在文体上的这一特点。

  这一篇带有考辨性质的游记,是一篇具有某些论说文特点,特别是驳论文特点的游记。我们说它具有论说文,特别是驳论文的某些特点,是因为文章一开头就提出问题,摆出靶子,并从逻辑上对李说作了初步的反驳;接着用亲访石钟山耳闻目见的事实,证实并补充了郦说,推翻了李说,使形象描写为证明和反驳服务。最后,在此基础上,提出了要重视“耳闻目见”而不可“臆断其有无”这一中心论点,交代写作意图。全文思路清楚,结构谨严,说理透辟,文笔流畅。苏轼曾称赞谢民师的文章“如行云流水,初无定质(从来没有固定格式),但常行于所当行,常止于所不可不止,文理自然,姿态横生”。这也是夫子自道。苏轼的文章,特别是这篇《石钟山记》,也写得有如“行云流水”,“文理自然,姿态横生”,毫无斧凿雕琢之痕。清代方苞说《石钟山记》是苏轼“诸记中特出者”,说它写得“潇洒自得”,这四字确实把握住了本文的特点。

  但是,本文毕竟是一篇游记,因此,又具有一般游记的特点。第一,清楚交代了游览的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经过。第二,它以生动的比喻(明喻如“声如洪钟”“如猛兽奇鬼”“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”“如钟鼓不绝”“如乐作焉”,暗喻如“噌者,周景王之无射也,窾坎镗者,魏庄子之歌钟也”),形象的拟人(“森然欲搏人”),贴切的拟声词(“铿然”“焉”“磔磔”“噌”“窾坎镗”),对所见所闻作了绘声绘形的描写。读了夜游石钟山一段,使读者如临其境,如闻其声,使读者同作者和舟人一样“心动”“大恐”。本文不仅以说理透辟见胜,而且以景物描写的形象生动见胜。第三,行文有缓有急,抑扬顿挫,波澜起伏,诙谐风趣。如夜游石钟山一段,先交代游览的时间、地点、同伴、方式,语气比较舒缓;接着一段环境描写,大石“森然欲搏人”,栖鹘惊飞,鹳鹤怪叫,写得阴森可怕,寒气逼人,读到这里真有点毛骨悚然,心惊肉跳;然后以“余方心动欲还”,暂缓紧张气氛,忽又“大声发于水上,噌如钟鼓不绝”,不仅“舟人大恐”,读者也不免为之“大恐”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;经过“徐察”,原来是“水石相搏”的声音,紧张的心情才趋平静,第二处水声就写得比较舒缓。清代刘大评这段文章时说,苏轼“以‘心动欲还’,跌出‘大声发于水上’,才有波折,而兴会更觉淋漓。钟声二处,必取古钟二事以实之,具此诙谐,文章妙趣,洋溢行间”。他也同方苞一样,认为这是“坡公第一首记文”。第四,文笔变幻多姿,毫不板滞,对两处鸟叫和两处水声的描写完全不同:写栖鹘是先点鸟名(“山上栖鹘”),再写惊飞(“闻人声亦惊起”),最后才写其叫声(“磔磔云霄间”);写鹳鹤是先写声音(“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”),然后交代是鹳鹤在叫(“或曰此鹳鹤也”)。前者用拟声词“磔磔”形容其惊叫,后者用比喻“若老人咳且笑”形容其怪叫。两处水声的描写也完全不同:前面的水声是“微波”与山下的“石穴罅”相击而发出的,后面的水声是“风水”与中流大石的窍穴相吞吐而发出的,这是声源不同;前面的“噌如钟鼓不绝”是一种洪大响亮的声音,后面的“窾坎镗……如乐作焉”是一种比较低而悠扬的声音,这是音调和音量的不同;前面是先闻声,后发现山下“石穴罅”,后面是先看见“大石当中流”,“空中而多窍”,然后再写“有窾坎镗之声”,写的顺序也不同。苏轼对语言有高度的驾驭能力,一笔不肯雷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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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水经》云:“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。”郦元以为下临深潭,微风鼓浪,水石相搏,声如洪钟。是说也,人常疑之。今以钟磬置水中,虽大风浪不能鸣也,而况石乎!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,得双石于潭上,扣而聆之,南声函胡,北音清越,桴止响腾,余韵徐歇。自以为得之矣。然是说也,余尤疑之。石之铿然有声者,所在皆是也,而此独以钟名,何哉?

  元丰七年六月丁丑,余自齐安舟行适临汝,而长子迈将赴饶之德兴尉,送之至湖口,因得观所谓石钟者。寺僧使小童持斧,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,硿硿焉。余固笑而不信也。至莫夜月明,独与迈乘小舟,至绝壁下。大石侧立千尺,如猛兽奇鬼,森然欲搏人;而山上栖鹘,闻人声亦惊起,磔磔云霄间;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,或曰此鹳鹤也。余方心动欲还,而大声发于水上,噌吰如钟鼓不绝。舟人大恐。徐而察之,则山下皆石穴罅,不知其浅深,微波入焉,涵淡澎湃而为此也。舟回至两山间,将入港口,有大石当中流,可坐百人,空中而多窍,与风水相吞吐,有窾坎镗鞳之声,与向之噌吰者相应,如乐作焉。因笑谓迈曰:“汝识之乎?噌吰者,周景王之无射也;窾坎镗鞳者,魏庄子之歌钟也。古之人不余欺也!”

  事不目见耳闻,而臆断其有无,可乎?郦元之所见闻,殆与余同,而言之不详;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,故莫能知;而渔工水师虽知而不能言。此世所以不传也。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,自以为得其实。余是以记之,盖叹郦元之简,而笑李渤之陋也。